From A Pale Blue Rosary

2011年4月6日 星期三

Champagne Superno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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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會忘記自己曾經多麼喜歡過一首歌,即使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聽遍了無數的歌曲,或因此而迷失在資訊爆炸的洪流中,它依舊在我回過身時挺立在那處,如同一顆永恆之星,閃著不滅的炙熱光芒。

如同開場時那溢滿的海潮聲,聲音的擺盪來回緊抓著回憶的臂心,逐一喚起早已失去在眼前的那片海以及他們玩樂歡笑的身影;過往與現今的界線彷彿經那水流的沖逝而變得模糊不清。在那,我會在沙灘上畫下些只有你們和妳才能解譯的密碼記號,以訴說在這個殘破不堪的世界還有你們陪伴有多好。我總不常將愛掛在嘴邊,因為只要一個神情就足以超越千言萬語所要表達的意涵。

回顧過往,這幾年來對音樂的寫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樣的意義?我想,我始終是那個將標點符號擺錯位置,然後錯字連篇,文句不甚通順的那個頑固的孩子,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物,固執的把一切組織起來,總以為能為自己找到一條通往自由的道路,但得到的卻是與期望相反的東西;或許到頭來什麼實質意義都是沒有的,而我也無須去在乎,我在乎的反而是那些不真實字句為我引路所找到的朋友們。

聽著這首歌時,感覺自己在浩瀚無際的宇宙中是如此渺小,但這樣的渺小卻蘊含一種擁有生命要素的美好。每一個人就好似一顆極微小的行星各自以不同的方式閃耀,而由大氣層外往下望,這世界就成了由無盡微小行星所組成的超亮星球,生氣盎然;當絕望的黑暗將要吞噬一切時,人們又能隨即用生命的能量補上光亮,遞補著無限的希望。

「千萬別小看自己的力量。」有人在寂靜的黑夜之中說著。我朝著這聲音的方向走去,瞧瞧自己能發現什麼。我渴望自己能在黑暗的不確定性中發現些什麼,臆想著,在那未來極限的盡頭處後,又會有什麼在那等著我。未知的事物總是無窮遠大於已知。

我將會離開這裡一陣子,但,這不過是暫時的別離,有一天,你將會在那裡找到我,在那超新星發出炸裂光芒的時刻找到我。

" But you and I, we live and die
 The world's still spinning round
 We don't know why
    Why, why, why, why " 

2011年3月25日 星期五

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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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他睜開雙眼,不過還沒有一絲下床的欲望,被子纏蓋在身上像是一層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存在的保護膜,只要他下了床,離開了被單,遠離了夢境,他便得與現實強制性的接觸,不過,在身體被那現實給盤踞之前,他總想在那小小的保護膜之中多虛游一陣。如果問,現實距離他有多遠,我想,那也不過是床面與地板之間的距離而已。

一下床,他即刻要面對的無關乎是「如何走向未來」的問題,現在的他處在一個人生道路的交叉口上,必須做出選擇來面對這即將到來的未來,但根據經驗來說,即使不做出選擇也會有一股命定的推力將他推向未知的方向。

他試想著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幾年來做過什麼樣的選擇,選擇遊戲機,選擇學校,選擇喜歡的女孩,他的確是做過一些選擇,不過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但他並不認為這些選擇能影響到他成為現在的自己,那些選擇的影響力實在過於微弱,真正能影響到他的反而是他周遭無常變化且無法預料的人事物。選擇的東西與實現的力道如果不夠重,那是無法將人生的切換開關給扳動的,他心裡這麼深信著。

吃完早餐後,他瀏覽著那些社交網站,那些朋友、同學們將他們分享的東西發佈在那可以觀看集體訊息的頁面上,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何一開電腦就想登入這些網站,好像是習慣了,如同每天需要三餐飲食般的習慣,而這樣的習慣也因此成為習性。他渴望知道一些他人的訊息能以便使那些人的影像能和回憶一同在腦裡保持運轉,運轉出對他人現在狀況的一些未知想像。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偏離常軌,站在與他們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走到客廳,他拿著木紋皎亮的木吉他,坐在鬆軟裂質的皮黑色沙發上,試著用兩個和絃寫一首歌,寫一首關於如何活在遠方的歌,執迷的想藉著這首歌帶他離開這間屋子,形而上的巡遊他處。

用手指刷奏了一會後,他才發現沒辦法將旋律與和弦行進的節奏對上,因此改了念頭,又想寫一首像Simon & Garfunkel所唱的那些六零年代歌謠,有著雋永的旋律,以及反映著時代思潮的歌詞,只要人們一聽過便能在心頭上刻留痕跡的一首好曲子。

這次改用三個和弦為底調,當他譜好曲,想好旋律,正要寫下歌詞的那刻,卻發現自己沒有一個能將反映時代的字詞寫下的著力點。在這個被科技外裹起來時代,表面看似有一套秩序存在,實際上裡頭卻殘破不堪,人們利益當前,沒有尊重自然環境,也沒有尊重人權自由,他又想起自己像是製造工具般的學習過程,這整件事想下來,他總覺得這世界有太多的陰謀。

後來,他並沒有寫下一句歌詞,只是攤坐在那,眼神的無力透露出他對這一切的迷惘。他迷失在思考的洋流,找不到歸去的方向,如果再沒有一個明確的立足點,他便會沉入這深不見底的時代海域。

他走向門窗,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透入,朝窗外望著遠處的山巒,試著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些,在思考了一會兒後,便隨手撕下一本小說後頁的白紙,在上面用鉛筆寫著:「當人們望著遠處時,他們會發現自己所期盼的未來就在那一方,只不過,那像是一個比生命還要大的幻影,我們永遠都無法到達;人生的最後,沒有人會是贏家,也沒有人是輸家,因為我們終究殊途同歸。」

最後他為自己找到了方向,選擇了自己所想要的了嗎,這一切並沒有人知道。幾分鐘前,他在社交網站上發佈了一則新訊息,上面寫道:「你覺得我們總有一天會在這趟人生的旅途上畢業嗎,彷彿,要學習的事情還有太多。」

2011年3月22日 星期二

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 – Be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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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的新專輯必定是Inde-Pop/Shoegaze迷今年共同的期待,他們在09年所發行的同名專輯使我們再度重返那段美好噪音旋律的黃金年代,彷彿將人拉回到過往青春時期的悸動情緒。在首張專輯發行之後他們同時獲得不少的好評與青睞,而英國名製作人Alan Moulder也因此看中他們,欲想幫他們錄製新專輯,但因為檔期的問題,Alan Moulder並無法抽空製作只能參與混音的部分,於是他便引薦另一位製作人Flood前來幫助他們完成專輯。

Flood曾幫Nine Inch Nails、Depeche Mode以及The Smashing Pumpkins等名團製作過專輯,然而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在遇到名製作人時也難掩緊張的情緒,畢竟上一張專輯是由他們自己所製作,而這是他們第一次與製作人合作,但幸好,《Belong》錄音的過程還算是相當順利。

我們不禁會猜想經Flood操刀後的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會有甚麼樣的改變,更加青春洋溢,還是朝向另一條道路,走向深層的暗色調。但對我來說,他們在編曲上變得成熟許多,或許少了以往那種青春無敵的氣味,不過曲子聽起來相當完整、飽滿、層次分明,像是鍵盤手Peggy Wang的合成器聲響在《Belong》裡就表現的十分豐富,她將吉他噪音以外的空白處給填補起來,完成了一幅幅七彩鮮艷的聲音油畫。

同名曲〈Belong〉以Fuzz式雜裂的噪音吉他貫串整首歌,旋律以漸進的方式抵達內心所屬的深處,順耳好聽。節奏快速跳躍的〈Heaven's Gonna Happen Now〉穿插短打的電吉他獨奏,如同在春天艷陽下滑板衝刺般的爽朗。

單曲〈Heart In Your Heartbreak〉猶如一首欲想擺脫憂愁的傷心情歌,主唱Kip Berman與Peggy Wang合唱著副歌,實在是流行的好聽,徹底將Indie-Pop的精華表現在其中。〈The Body〉就像屬於他們的流行舞曲,悅耳的合成器聲響穿越整首曲子,如同無數隕星畫過天際,美好的八零年與九零年代在耳旁原音重現。

〈Anne With An E〉恍如The Jesus and Mary Chain在《Darklands》時期所寫出的曲子,節奏簡單,沒有多餘的白色噪音填塞,只有低沉的嗓音唱著美好的旋律。〈My Terrible Friend〉中流暢的合成器旋律、明快的節拍,青春洋溢的氣息又重新返回到他們身上。終曲〈Strange〉如同My Bloody Valentine的音樂般,如夢似幻的噪音音牆與合成器的夢囈氛圍相互映和,最後,聲音緩慢的消失在彩虹另一端的盡頭。

或許是今年還沒聽到不錯的Inde-Pop/Shoegaze專輯,因此《Belong》的出現就像是天降甘霖一般,專輯內的每一首歌都流暢且好聽,實在令人雀躍;心中依舊期盼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能再度帶動起美國另一波Indie-Pop風潮,因為他們始終是那顆最耀眼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