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A Pale Blue Rosary

2008年5月23日 星期五

Idyllwild




那天,我躺在頂樓攤開” The Catcher in the Rye”的書頁放置臉頰,用它遮擋著夏日的艷陽,午後的光使終穿透不了書頁緊實的厚度,或許我們從未想像書本所能抵禦的任何事情,想像,這個顛倒世界的人們還能有什麼想像,那字眼太過於未來,所以他們都認為不切實際而放棄觸碰關於想像的一切。

正當下一波微風吹來時,我的意識也很快的進入睡眠的狀態,但耳外傳來的腳步聲卻阻斷了狀態,那亂數步伐的輕盈聲聽起來似乎可以踩著雲朵到達天邊,我將書本從臉上移開,眼前是兩個手牽著手貌似十七歲的女孩,她們看見躺著的我,分別揮起左右手跟我打著招呼。

平常除了我以外幾乎不可能有人會上來頂樓,我問她們上來要做些什麼,其中一個短髮的女孩只是說了「我們要去反抗世界哦,如此而已。」,但卻沒有把我的問題當做問題來回答,當我聽到這句話時,心中只想著,「反抗世界啊,那就去吧。」,不過這件事情總該有些周詳的計畫,必要的話,應該也要掌握世界弱點的核心才能加以反抗,於是我問著她們對於反抗世界的準備。

「準備嗎,我們有的也只有這些」,另一個長髮的女孩說著便從背包拿出了一台Sony Walkman系列的CD隨身聽,幾張我沒聽過的樂團專輯,一本藍皮筆記本,一支鋼筆、一支鉛筆與橡皮擦,一台單眼的Nikon相機,幾百元的新鈔以及瑣散的零錢,我心想,「這些就是會成為反抗世界的物品啊」,如果你覺得很難想像,就會如同我一開始所說的,你只不過是認為不切實際而放棄觸碰關於想像的一切。

我翻開短髮女孩的藍皮筆記本,在她密密麻麻的字句中可以找到不少值得品味的筆觸,「生命曾經敞開大門,但現在又將我們鎖隔門外」、「那裡,享受陽光的我們,彷彿在時間的飛躍中堅不可摧」、「一次次,看著我們的夢,一點一滴緩慢的消逝在眼前」,這些都是她筆記本所寫的內容,還有不少長篇的文章,多希望我有時間能將那些篇章看完。

她們並沒有多說話,只是手牽手站著注視遠方明綠的山環以及城市棟棟高聳卻脆弱的建築,後來,兩個人微笑著跟我道別,「那我們要去反抗世界了哦!」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完後便走下樓,不知為何,我開始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兩人背影離去,眼前只剩下一滴滴的水珠掉落至地面後迅速被陽光蒸發。

那微笑的力量,超越我所能想像的深遠,彷彿可以憶及未來的她們,但也只不過是些悲傷的片段。短髮女孩,妳會成為世界上最後一個神聖的作家,而她則是妳反逆靈感的來源和抵抗世界的精神支柱,的確,妳們反抗了世界,而世界核心的弱點正是文字,還有耳中的音樂。

我將書本從樓頂丟下,聽風拍打頁紙的聲響,心隨引力而墬落。

※此文章獻給Trembling Blue Stars在The Last Holy Writer的歌曲Idyllw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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