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A Pale Blue Rosary

2008年8月31日 星期日

Brett Anderson – Wilder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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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倫敦陰昏的天空瀰漫愁思的氣味,雨落下的速度緩慢的令人不解,是錯覺,還是猶疑。穿著皮褲的兩個男子勾肩搭背從街的對向朝橋端走過,只瞧見其中一人留著中性的長髮,臉上細瘦的頰骨隱約可見。此時,彷彿聽見他們正嘻鬧的唱著歌詞「我們是微風中的垃圾,我們是街上頹敗的愛人」,我從沒看過這般野性自由的人們,有著不在乎世俗的眼神行走在這條街上。

看到Brett Anderson的新專輯Wilderness總會想起Suede的名曲The Wild Ones,這才想起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聽Suede,所以開始撥完整張的Dog Man Star接著同名專輯,然後發現自己一整天都在聽Suede,誰叫他們依舊是那麼的動聽。Suede對我來說就是倫敦街道那些頹美人們的象徵,即使沒有去過英國,我還是時常聽著Suede把台北陰雨的天空幻做倫敦故有的景象。

Brett Anderson中性陰柔的獨特嗓音,在個人專輯表現的更加深情柔順,在上一專輯或許還可以聽到些許Suede歌曲的餘韻,但在Wilderness中Brett Anderson試圖只用雙手彈奏琴鍵,搭上提琴的悠揚來完成每首歌曲,造就另一種氣氛,成了名副其實的Singer-Songwriter。

少了以往年輕的姿肆氣息,年近四十的Brett Anderson開始往自己的情感處挖掘,將自身的哀愁與孤獨性在詞曲中展現的一攬無疑。或許樂迷們還是喜愛著過往的Suede甚至是與拿著鮮紅Gibson ES-335的Bernard Butler一起合作的作品,但Brett Anderson的個人表現我認為還是有可聽性的,只能說,在可能聽來平淡的旋律中恍然勾起著回憶深處的漣沂。

Back To You - Brett Anderson

2008年8月26日 星期二

The Rural Alberta Advantage - Hometow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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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忘懷的鄉愁遽成你口中傳唱千遍的詩歌。



The Rural Alberta Advantage的主唱Nils Edenloff從小生長在加拿大的亞伯達,大學畢業後因為想給自己些改變而帶著一把吉他離開家鄉到達多倫多,在偶然的機會下遇到正在組團的鼓手Paul Banwatt和Amy Cole而興趣相投組成The RAA,樂團經過三年的時間終於發行了第一張專輯Hometowns。Hometowns不只是一張音樂專輯,更是Nils Edenloff想對自己家鄉所訴說的鄉愁,他用一把吉他回顧著那些孩提時代的景象,年少時令人心碎的愛情,將它們轉化成一首首以民謠為基底的歌曲。

The RAA的音樂總會讓人想起Neutral Milk Hotel的低傳真民謠,多少也因為Nils Edenloff情感飽滿的嗓音與Jeff Mangum的音域有很高的相似度,如果說的誇張一點,The RAA彷彿就是Neutral Milk Hotel重組過後的模樣。Neutral Milk Hotel在98年發行的In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無疑是90年代最重要的一張indie專輯,即使只有那麼一張專輯也足夠讓他們留名千史,所以當我聽到The RAA時馬上就找回以前聆聽Neutral Milk Hotel的感動,且很高興有人能繼承他們的衣缽。

當有人問團名為何叫The Rural Alberta Advantage,Nils Edenloff說:「這似乎能讓我隨時想起對家鄉美麗的記憶,畢竟那是我所成長的地方」。在加拿大亞伯達這個油礦資源豐盛,工業發展蓬勃的地方外還有著瑰麗的景色,以及路上不經意的野玫瑰,那個夏天他坐在玫瑰旁的石頭上彈著吉他,或許沒有任何人聽見他的聲音,但他並不真的在意。

目前還沒有任何廠牌簽下The Rural Alberta Advantage,也許Low-Fi大廠Elephant 6會對他們有興趣。我想大膽說他們是當今加拿大最棒的無廠牌樂團,希望不久後能在台灣看到他們的專輯出現在架上。

Dont Haunt This Place - The Rural Alberta Advantage

Luciana - The Rural Alberta Advantage

2008年8月20日 星期三

Last Night Something Happe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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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
轉瞬的失落使靈魂脫離軸心
失去定點的漂向
剝離情慾的軸承
是誰
離開了起點
又在終點等待

睡意毀壞意志
清醒如此純粹
深夜黑處
迷亂著步伐
那被吞噬的影子
象徵
什麼事終究發生

是失憶症前夕
忘卻的吻
躲藏在記憶外
不願離棄愛意
任何距離

搖然
疲憊鋪蓋
被抹殺的知覺
遺忘在那班南向列車
沉睡
最後一晚

Shortwave - Monster Movie

I never heard a sound
They leave without a word
I got a message from the underground
They tell me they never got your call

Did your soul not shine?
Did your daytime turn into night?
Do you feel like your days are behind you?
Did your soul not fly?
Did your letter never arrive?
Do you feel like your days are behind you?

Sometimes you tried to call
You stall on every word
I got a message from the underground
They tell me they never got your call

Did your soul not shine?
Did your daytime turn into night?
Do you feel like your days are behind you?
Did your soul not fly?
Did your letter never arrive?
Do you feel like your days are behind you?

How do you feel?

2008年8月19日 星期二

在旋律下旋轉的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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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點,他將唱片小心翼翼放入音響的托盤,好像害怕著唱片表面會遭到刮痕攀爬,那是當時他最心愛的一張唱片。刻留十六歲指紋的食指按下撥放鍵,正等待第一首歌的前奏行進,當前奏行進完畢,他才安心爬上床舖,讓音樂的聲響包覆著遲來的睡眠,即使那不是一首安眠曲,而是一段吉他獨奏,他依然滿足的露出淺淺的笑容,進入睡眠中的彼端,夢。

唱片就像是一個圓形的無聲生命,包含著數十條的音軌,每一軌上都擁有一段旋律,旋律是它的記憶,只有經由媒介傳遞,才能將記憶以聲音的形式表達出來。那時的我,身處在一個數位音樂正醞釀爆發的年代,檔案格式以及數位音樂撥放器推陳出新,但總認為,那些檔案是生命遭到分化過後的碎片,假如說光碟唱片能建構出一種美好的立體圖像,那檔案只能夠建構出一種枯乏的單色平面,而原先所包含的記憶也都被壓縮的消失殆盡,成了沒有生命性的音樂。

第一台CD隨身聽,是國中二年級時的新年禮物,有著藍色外殼,銀色烤漆,每天總得帶著他上學。對我而言,它比書包裡的任何一本書都來得重要,沒有它,我無法想像該如何在苦悶的校園度過完整的一天。上課時,老是把耳機塞到左手袖口,用左手拖著臉頰順勢將耳機帶上,這一招從沒被課堂上的老師給發現過。頓時,同學們的吵鬧聲和老師的講課聲成了我耳中音樂的小背景,週遭環境的聲音與音樂融為一體呈現出巧妙的樂趣,而享受這樣樂趣的代價則是要用手拖著自己的臉頰一整節課,雖然有些辛苦,但我總是樂此不疲。

晚自習後,搭上無人夜班公車,換上另一張唱片,帶上耳機,節奏正隨著輪胎接觸路面的起伏搖擺不定,或有突如而來的震動,使得隨身聽產生跳針的狀況,我開始晃動機器,像個生氣的孩子搖動著壞掉的玩具,試圖讓它回復到原來的狀態。

窗外景象飛快的從身旁溜走,路上行走的人們就像歌詞中的一小段落,帶著疏離的面孔與我相望,又隨即消逝在視線盡頭。從中正紀念堂到西門町的途中只經過兩首歌的時間,但嫚妙旋律卻把時間延續的漫長,讓我誤認時間已暫停在那兩首歌撥放過程的瞬間,而在那個瞬間過後才發現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年幼的自己。

「年輕人」,他們理直氣壯的這樣對我稱呼著。

青春是自由意志產生的起點,有了叛逆的心思,不斷泉湧的新思維也在腦中發生一連串的爆炸。年輕的我們急著反抗上一代的教條,急著愛上某個隔壁班的女孩,然後學會握緊拳頭保護自我膨脹的尊嚴,最後迷戀上一首屬於自己世代的歌曲,跳入民主國家下不曾存在的次文化領域。

手中有一根煙,是否該將它燃起,我從菸草迷離的氣味嗅出搖滾音樂的氣味,一個人孤獨身影化為藍色線條疲憊的倒影在房間內,此時音響正撥著”the Velvet Underground”在”White Light / White Heat”專輯中的最後一首歌曲”Sister Ray”,我將耳朵置放在離音響核心最近的地方,彷彿可以聽見唱片旋轉與空氣磨差所發出的微弱聲息,即使音樂本身的噪音已超出耳朵所能負荷的程度,那小小的聲音還是不停在我心裡頭旋轉。我點燃煙,看著煙霧升起,手指在煙霧內不停的打圈,使得煙隨著手指在空氣中旋轉,像是一種宗教信仰的儀式,不過並沒有真正的建立起信仰,而是對音樂建立起更深的依賴,最後,沒吸一口的煙燃完,留下一地煙燼,曲也跟著終了。

後來的我想起,那是只要一張唱片就能滿足許久的年少,那是只要一小段旋律就能在記憶刻留的青春,那是只需要一首歌曲就能感動的整個夏季,只是在CD隨身聽隨時間延續損壞後的當下,過去的年少也就成為我自己的記憶圖像。現在,我還是那個小心翼翼將唱片放入音響托盤的男孩,只不過食指上的指紋已不是當初那個年紀,有些磨損,有些殘破,我輕輕按下撥放鍵,試著用旋律連接自己與過去的關聯,然後再一次被音樂的聲響包覆,進入睡眠中更深層的彼端。

2008年8月18日 星期一

Early Day Miners - Offsh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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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名的夜醒來,披著沉重,一個人看著自己在夜燈投射下的身影,淺淺的黑,好像隨時都可崩解似的。沒有對話,沒有喧鬧,沒有另一個同我存在的個體,只有寂寥、空無、與失去重心陀螺傾倒的半體盤旋。

如有深淵,我彷彿挺著意志在裡頭奮力脫逃、大聲呼救,但只靜靜聽見回音於密閉的空間中回蕩,那些所乞求的救贖並沒有來臨。始終,還是在等待生命以拋物線的角度掉入終了嗎。他說:「站在一個沒有任何衛星能發現的角落觀看世界的每一處角落,你開始發現自己並不是獨然的孤獨,而只不過有太多的自我與沉重讓自己處於防備,防備愛你的人,也防備你愛的人,不讓任何人進入你的世界。」

曙光還未出現,天還是暈暗著陰沉,經過曾經人潮促擁的咖啡店,現在看來落寞十分。從透明窗看入,精明的擺設表現出經營者不凡的品味,每一樣東西的陳設都有著沉穩的節奏,幾張新浪潮電影的海報穿插在搖滾名星的簽名海報旁,藝術樣式的馬克杯與倒掛的玻璃角瓶一塊靜待著被液體添加形成完整。孤獨嗎,我想它們也習慣在這時間獨自靜止著吧,就如同我一樣習慣著這黎明前的寂寥。

Early Day Miners的吉他總是縝密的延續不斷,鼓的節奏沉穩著歌曲的調性,近乎黑暗邊緣又多了些撫慰。那是屬於哀傷核心周圍的緩漂情感,提醒著每一個孤寂的可能性,用聲音展現一再被毀壞的事物和信仰。

Sans Revival - Early Day Miners

Return Of The Native - Early Day Miners

2008年8月14日 星期四

Semifinalists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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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就讀倫敦電影學院的學生,因為要幫朋友的自製電影配樂而湊在一塊玩起音樂,沒想到就此玩出興味,而形成Semifinalists最早的雛型。他們在第一張專輯就展現出優異的創作成熟度,完全沒有發行第一張專輯樂隊的稚嫩,無論是電子音符的編設、迷幻噪音吉他、旋律橋段,他們都能以奇形怪狀的思維去編曲,並且將各種元素收放自如的靈巧應用。

Semifinalists在今年六月發行了他們的第二張專輯,也正因為是第二張專輯,所以將專輯名稱取為2,另一個原因則是先前的女性團員Adriana Alba離團,就此就留下兩位男性團員Ferry與Chris堅守Semifinalists的崗位,讓樂團成了雙人的組合。

Semifinalist古靈精怪的性格,將這張專輯的風格悄悄推向Synth – Pop,你可以清楚聽見Pet Shop Boys式的復古八零電音流行曲,彷彿這兩人組合已經化身為Neil Francis和Chris Lowe,但吉他刷弦又隱隱約約在背後作祟,讓曲子不太過落於俗套,鍵盤的聲響充滿使歌曲更有空間感,在節拍上甚至出現先前沒有的舞曲韻味。

就像一部滿是奇想的短片,Semifinalists以音樂為鏡頭來拍攝每個片段,可能是絨毛娃娃滿天飛舞,或是不斷變換形體的黏土玩偶在街上行走,他們總是能拍出那些巧妙的動作與趣味的畫面,就像完成一首歌曲一般。

Last Pretending - Semifinalists

偷偷發現,倒數第二首Surrender前奏的電子水滴聲跟今年的shoegaze新秀Have a Nice Life的Holy Fucking Shit: 40,000是一樣的Sample。

2008年8月7日 星期四

Air France – No Way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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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希望自己的風箏飛的又高又遠,於是爬上頂樓,等待一陣風襲來。突然間,呼的一聲,他便將右手緊握的風箏輕巧放開,細碎的摩擦聲由左手上不斷減少的線圈上發出,此時風箏以風的速度往天際推去,男孩右手拉扯著聯繫風箏的細線,看著它由近至遠逐漸縮小在龐大的藍色罩頂,彷彿已經快到達天邊的盡頭、宇宙的初界。後來,線圈已沒有多餘,想要躲藏在藍色大氣的風箏開始有了想掙脫束縛的勇氣,無論男孩多麼使勁的挽留住它,它也只想要去更遙遠的地方。它掙脫了線,沒有一句道別的離開,留下不斷望著天邊深處的男孩,懸著落寞,披著孤寂。

即使是遙遠的那端,那不變的什麼,依舊還掌握在自己手中嗎。每當挽留的意念越強大,那什麼的脫離意志也會等比增加,直到脫離自己身邊嗎。男孩腦中諸多的疑問成了無解難題,他始終不清楚自然性的關聯是否與現實的表態一致,或許,這不該是他這個年紀能去思考的範圍,經過幾年的成長後,他可能會選擇遺忘這些年幼時期的疑惑,忘記風箏線曾經在手中溜竄的觸感。

數年後,男孩搬居到新的城市,那裡的孩子早已不把玩風箏,是個沒有風箏的龐大城市,但每當他在頂樓抬起頭來,風箏的影子總是在天邊最深處的地方被發現。只要他用心尋找,就好像它從沒離開過自己身邊,那個曾經遺忘的兒時疑惑湧上心頭,腦中產生了些糾結,風箏的影子讓他慢慢發現了疑惑的解答,專屬於自己的解答,那時的落寞孤寂都因影子的留戀而得到了紓解。

看著Air France新EP專輯封面,想到很多關於風箏的小事,加上音樂更想起孩提時代的記憶。

Air France是瑞典新興的電子音樂團體,今年發行的EP專輯No Way Down雖然只有六首歌曲,卻精采表現出他們在電子編曲上的才華,簡而言之,就像是一幅多層次感的拼貼藝術,他們試圖走出過往電子音樂創作上的窠臼,讓輕盈萬變的碎鼓節奏搭配上騷靈女聲、對白、錄音帶、鳥鳴、弦樂、孩童嘻鬧、口哨等聲音素材,聽來就如同萬花筒般的多彩多姿,令人新鮮感十足,又不失好聽的旋律,令人相當期待他們未來的作品。

Air France - Collapsing at Your Doorstep
Collapsing at Your Doorstep - Air Fr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