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A Pale Blue Rosary

2008年3月13日 星期四

Dead Sound




會不會有一個清醒的時刻,所有可聽見的聲音都遽然消失,即使有人開口說話,週遭仍轉化為全然的寧靜,那時候所面臨的就會是聲音絕對的死亡,它像是被人以極殘酷的方式所殺害,連一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硬聲倒下。

死亡,在那一個時刻,我確信它已掉落至死亡的懸崖,不需要有人去檢查它的脈搏與呼吸,只需用聽覺去感受,那些關於聲音的喜怒哀樂,聲音的愛慾與性慾,全都到達一種新的盡頭,然後無路可走。

失去聲音時並不見得是件悲傷的事,你將重新體認那些習以為常的事物實質上有些可貴,想起夏天八點早晨的工地噪音是否間接的連接到,工人額上微微欲墬的汗水,以及他一生為家庭奉獻的那些種種,我不確定,所想的那些象徵是否真實,但藉由聲音的死亡,那的確是必須去感受的。

愛人的聲音,是令耳朵最想念的一切,曾經不曾在意的一言一語,如今全都想把它們在早已過去的記憶漩渦中找回來,但你沒有任何辦法,任何一點都沒有,那聲音在漩渦中迅速溶解分化,像純白色方糖沉入九十度的熱開水中一樣,那本質消失融入另一個本質的速度比瞬間還快一點。

是比我想像的還快,聲音死亡的那段日子,時間幾乎呈現靜止的冰凍狀態,但在除了我以外的世界,他們依舊以正常的速度變遷著,甚至更快。現在,景象是灰階,從一個年代跨越到另一個年代,從一個我不屬於的年代跨越到一個我所存在的年代,聲音的糖分在新的本質上發酵,如同黎明浮現的新生觸感,從死亡的舊皮當中蛻變而出。


The Raveonettes - Dead S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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