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A Pale Blue Rosary

2011年3月15日 星期二

Darkest Light Will Shine


   當寂寞到來時,她心中最深暗的光芒將會閃耀,刺眼的白色光暈將會蒙蔽她對他的感覺,彼時,她躲進光亮深邃的維度裏,閉上眼,曲著雙腿,用腿部與腰部的力量將自己翻起,如同一位訓練有素的體操選手,後空翻了一圈;在雙腳離開地面的瞬間,她感到一股快意,彷彿脫離了這世界賦予她的重擔,她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並將自己所有的神經放鬆下來,享受著這僅有一瞬間的無重力感。

  站在文明符號普斥的黃昏街道上,她對他說:「沒有任何人的對話是有意義的,沒有人真的在乎彼此心裡真實存在的東西,我們只是這樣在這個死寂的空間裡以存活的最低限度活下去。」但他對她的想法持著懷疑的態度:「既然如此,為何我們兩個為何還在這談論這些純屬偏見的問題呢,難道妳認為我從未真正的進入妳內心,窺探過那靈魂的原貌嗎。」

  她猶疑的想著這些年,他對她的好,他們所去過的所有地方,他所留在她身上的吻痕,然後說著:「有時候,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或許我很自私,但那些想法總在我看著這個城市閃爍不斷的霓虹燈的時,惡意滋長,揮散不去,我慢慢變得無法信任其他人。」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是想出一句能安慰她的句子,只能將手臂伸向她,試圖把她抱在懷裡,但她卻有意想抗拒他這莫名的舉動,於是用手將他枯瘦的手臂推開。她不想在他懷裡,讓這個維持幾年的愛情觸感,再度重新爬上她的心頭,持續干擾著她目前的思緒。

「別這麼鬱鬱寡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他邊說著邊注視著她那雙淑女鞋上的奇異花色,淡紫色與深藍色交疊出一層層精緻的碎花圖樣,相當良好的品味,他以前從未像現在如此被她腳上的鞋子所吸引住。

  夜幕逐漸低垂,她先將目光放向遠方高樓尖頂上的閃爍的紅色亮燈,再轉過頭看著他,眼神時而變的哀愁,說著:「其實我比以前來得孤獨,但你從未感受到過吧,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我只是一個無依無靠,失去靈魂的軀體。」此刻,他沒有說話,即使城市各處發出吵雜的響鬧,當時的空氣對他來說卻異常的安靜,她繼續說:「我要離開這裡一陣子了,你自己得好好保重,煙別抽的太多。」

  她離開了,而他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以及染成棕褐色的長髮,他憶想著初識她時的模樣,瘦小而美麗的臉龐,兩顆圓大的眼珠,薄紅色的小嘴唇;緩慢的,那些特徵漸漸變的模糊不清,彷彿她比他更早一步走入到另一個時光,愛情隨著時間前進變得衰老、不斷毀滅,在那裡,他們看不見彼此,因為孤獨找上他們,使他們內心最深暗光發出光耀,激烈的光芒最終蒙蔽了感覺,毀壞了那情感的根基。

  城市的噪音重新塞回到他的耳朵,而她的聲音也逐漸被其他聲音,覆蓋、掩埋;他從牛仔褲的右側口袋拿出紅色的萬寶路煙盒,抽出一根,為它打火點上,走在在與她反方向的路上淺淺嘗著。此時,天空正下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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